新疆玉龙喀什河情思

你可曾见过丝绸之乡的春天?那广袁的大地披上绿色新装，摆动着袅娜的腰肢；果园维吾尔族作家

      努尔·买买提·托合提
      春天里的热泪
              
      你可曾见过丝绸之乡的春天?那广袁的大地披上绿色新装，摆动着袅娜的腰肢；果园戴上了花冠，露出妩媚的笑颜，布谷鸟、云雀、黄莺、山雀的争鸣声象征着幸福、欢乐，玉龙喀什河的涛声显示着宏大，雄伟，无边的活力。啊，此时，此地，凝聚了人间多少美的事物!这里是美的荟萃之所，这里是灵感激发之源……
         
      丝绸之乡的维吾尔族青年，特别喜爱春游。这儿有库赫萨林、赛赫瓦林、伊玛木·阿森等游览胜地。它们是检阅幸福和欢乐的舞台，是品尝一年劳动的香甜果实的场地。
         人们一年一度聚集在这儿，庆贺自己的胜利，；用歌声表达自己的心愿，甜蜜地遐思对未来的憧憬……   
         
      我在库赫萨林的春游中观赏了摔跤比赛。一对对身强力壮的大力土，好似斗牛场上见到红布就发怒的公牛，投入了激烈的角斗。助威声、欢呼声，响成一片，犹如暴风在呼啸。这次摔跤赛，是我的老朋友、新发家的富翁哈斯木阿拱组织举办的。他一看到我，便向周围的人们喊道："喂，朋友们，快给干部同志让个位子！"于是，我被簇拥到前排最尊贵的位子上就座。每一对大力士角斗结束时，哈斯木阿洪便给获胜者腰间系上一条二米长的绿缎腰带，并向他们祝福，鼓励他们继续取得胜利。我得知在这次比赛中，哈斯木阿洪献出了三百米缎子，一百件丝绸汗衫。他悄悄地对我耳语，这仅仅是我家去年收入的二十分之一呵!"我的心潮顿即激荡起来，眼圈儿也湿了。我想起了我俩的过去，那种因没钱买一碗酸奶蘸玉米馕吃而大伤脑筋的日子……哈斯木阿洪对我说，"好了，何必哭呢！"他的声音在颤抖着，泪珠儿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这泪水，是春天里的热泪，既温热，又辛酸。我举起泪眼，向远方眺望，棋盘般田畴交错的原野，那么美丽，隐隐青山，那么雄伟，玉龙喀什河上的铁索桥，好似凯旋门前的彩带，在春阳下熠熠闪光……
      核桃树流泪了
              
      四月，花的季节。她使丝绸之乡的原野吮吸着花的清香，她把爱的气息注入每个陶醉于花香的生命的心灵，她使暗幽幽的树林发出窃窃絮语；她使清清的渠水荡起琅琅笑声，她使幽静的角落传出情人们的绵绵情话；她把蜷缩在干燥、窒息的屋子里的人们驱赶到花木飘香的果园，轻风徐徐的河岸，游人如织的春游胜地，她给空闲、寂寞的假日增添了绚丽色彩。
         
      谁能不响应四月的召唤呢!春的魅力，把我诱进了果园。怒放的果花，把这里装点得锦绣灿烂，粉红色的杏花，雪白的苹果花，织成了轻柔、明净的二幅幅雾幛，几树红色的桃花，间杂在粉红和雪白里，犹如素妆少妇头上簪了一枝玫瑰，美色更添了几分俏丽；沉醉在花香春色中的小鸟们，恰恰地鸣啭着。
       
         
      我在果园里漫步，似乎有一股美的神奇力量在举着我前进，只觉得自己在花的清风中飘荡，心湖泛起轻轻的涟漪，仿佛多年的愿望第一次得到了满足，心灵在一种甜蜜的感受中微笑着…
      
         
      我走到一株核桃摊下，不由得微微一怔，它还没有发芽儿哩！树枝上流滴着葡萄汁一样的胶液。"核桃树流泪了。"当地人这么说。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感到一阵酸楚。你瞧，露珠般浑圆、宝石般晶莹的水珠儿在涓涓流滴，这是春天里桃核树的泪珠。它是温热而又辛酸的吗?我抬头仰望核桃树高岸的身躯，它似乎因迟迟未能开花而感到惭愧，树枝儿低垂着，似乎在向人们表示歉意。
       
          哦，核桃树，你不必伤心，当夏日里，花儿都凋谢了，你将会和杏、桃、苹果一样
      挂满累累果实，为这世界添一份欢乐的山…

      刘奉仉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