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的眼眶一直是红的,声音哽咽地讲完所有故事,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从千里之外的北京来到乌鲁木齐,阿涛始终处在被人丢弃的状态中,这让阿涛一直无法接受。
一
和小梅的相识很偶然。两年前,我是文学杂志的疯狂热爱者,碰到有灵感的时候还会向杂志投稿。当时,有一本风靡一时的文学杂志,我几乎每期都不落下。杂志的背面刊登的是各种各样的交友信息和广告。
有一天,我拿着杂志看了又看,忽然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是不是也可以登个交友信息呢?说实话,我也是二十好几该考虑婚事的人了。但是,身边的女孩不是已经有了对象,就是没有共同语言。我想,既然都爱看文学杂志,应该算是有共同的爱好吧。
就这样,我的照片和自己创作的一首小诗登在了杂志上。不到一个星期,我竟然接到了不少要求见面的信和电话。有的只是想交朋友,有的则说我文采好很崇拜我,有的就更直接,在信里说想要与我结为伴侣。
信件铺天盖地般向我飞来,我第一次发现世界上的单身女性原来这么多。可能正是因为多了,我却一点也不积极了。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小梅的来信。小梅说,她是江苏人,只身一人在新疆打工,看到我的诗,忽然让她有了一种想家的感觉。一字一语的真挚让我这个身在他乡的人心里也不禁酸酸的。
二
我捧着小梅的照片看了许久,终于决定提笔给小梅回信。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成了笔友,小梅什么都对我说,而我也毫无保留地向她倾诉着心中的苦闷。
2006年冬天,在一次和小梅通电话时,我脱口而出:“我去见见你吧,我们通信这么久了却从没有见过面,你不觉得很好奇吗?”小梅顿了顿,我想她应该是在微笑吧。
小梅答应了,我开心地一晚上也没有睡好,当天就去买了火车票。
在火车上,我也一路兴奋地和周围的人聊天。他们都疑惑地问我:“你是去见女朋友吗?怎么这么高兴啊?”没想到连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能感受到我的幸福,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一路微笑。
终于到乌鲁木齐了,火车渐渐慢了下来,可我的心跳却拼命加速。我使劲搓着双手,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见到小梅的情形。旁边的女孩看到我的样子,不由一笑:“要见到女朋友了是好事啊,紧张什么呢?”
我也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紧张。
火车站的人出奇的多,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根本分不清男女。我握着小梅的照片,拼命伸长脖子,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公主。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几乎火车站里年轻的女子都被我瞄了个遍却始终不见小梅的影子。我拨通小梅的电话,她说马上就到了,让我安心等一下。
一个小时后,小梅来了,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可是她的身边却跟着一个男人。
三
当时,我才知道笑容僵在脸上,是什么样的状态。我的脸一定很不好看,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我跟着小梅上了车,乌鲁木齐一路美好风景全然不能吸引我。
到了小梅工作的地方,她告诉我要进厂子必须要有身份证,可我因为出门太急,根本就没带任何证件。我坐在厂子门外,听着小梅和那个男人在拐角处低声争吵着什么。原来,小梅想要让我假装是工人混进去,可那男人却怎么也不同意。
十分钟过后,他们走了出来,小梅说先带我去吃饭。饭桌上,只剩我和小梅两个人,我终于开口问她:“刚刚那个人是你的……”
“我的好朋友,我想你来应该会有行李,所以让他来帮忙提东西。”小梅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回答。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想也算合情合理。
仅一顿饭的功夫,我似乎已经把火车站的尴尬忘得一干二净了。晚上,小梅把我安排在了工厂附近的网吧上网,自己独自出去了。
上网并不是我来新疆的目的,我越想越难过,于是不停地给小梅打电话。小梅一直不接,最后干脆关机了。我回去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走到街上。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我只好给火车上认识的朋友打电话。其中一个朋友让我坐2路车到机械厂下车住到她家里。可当我到机械厂的时候,她也没有出现。我想她大概把我当成坏人了,这我可以理解,不过小梅,她到底是怎么了?
四
回到北京后3个月,小梅一直打电话向我道歉,她说自己当晚忘记带电话,回去之后才看到我的电话和短信。一次次的来信中,小梅的话语越来越诚恳,让我不由得说服自己,原谅她吧!
2007年秋天,我再次来到了乌鲁木齐。小梅准时接了我,见面的第一秒,我们就相拥在了一起。回到工厂宿舍,我和小梅互诉着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彼此解释着上次的误会。
晚上,小梅帮我收拾东西,她把我的行李中所有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挂起来。可收拾完,小梅却看着我,说:“你就带了这些吗?你不是说给我带了很多礼物吗?”
我看了她一眼,是的,我是说过会给她带礼物,但是没有放在包里。小梅问话的方式让我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东西,也没带钱。”我不紧不慢地回答。
“没带钱你来干啥?”小梅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口气也变硬了。
“你怎么了?”我不敢相信小梅的变化如此之快。
“你什么都不带就跑来啥意思?”小梅的脸上忽然出现嫌弃的神情,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说完,她就转身走出了宿舍,我又被丢在了房间里。
从火热的激情到冰冷的冷漠,小梅的态度让我一下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回到北京后的半年,我的记忆始终都还停留在那个时刻,接受不了现实。
最近,小梅又开始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自己不想继续待在新疆了,想要到北京来发展,希望我能够帮助她。我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想着那个美丽的面庞,却始终猜不透那颗变幻莫测的心。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