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浪漫不过是梦一场

　　小朵说，如果自己不拨通那个电话，就让阿海在人群中消失；如果自己可以接受现实，不再追究过去的一切；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执著，也许受到的伤害就不会那么深……

　　一

　　“4年前，我还是个莽撞的小姑娘，可就是那份莽撞，让我‘撞’上了自己的爱情……”

　　

　　2004年的一个春天，小朵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公司做统计员。上班前一天晚上，小朵在镜子前整整照了3个小时，套装太过严肃，T恤太随意，牛仔裤更是不可考虑……几经对比，她决定穿着妈妈买的粉红色连衣裙去上班。

　　早晨，小朵不用妈妈叫就醒了。其实昨晚她都没睡，一直在想去办公室第一天应该做些什么。对于从内地重点大学毕业的小朵来说，在乌市一家小公司里做统计并不是她的初衷。

　　可小朵有自己的想法，爸爸在几年前去世，妈妈年龄也越来越大了。小朵知道妈妈需要她，而她也需要妈妈。小朵向妈妈承诺，自己决不会在小公司里做一辈子小职员。

　　站在公司楼下，小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就是自己要开始奋斗的地方了。一声长长的刹车声响起，小朵转头看见一辆汽车飞速向自己驶来，小朵懵了一下，便晕了过去。由于小朵刚好站在停车场的出口处，所以挡住了车子的出路。

　　司机把小朵送到了医院，还好小朵不是被撞晕的，而是一晚上没睡加上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小朵醒来，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焦急的身影正在和医生交流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阿海，他让小朵上班的第一天变得惊心动魄。

　　二

　　“我的幸福是从那时开始的，我想要一辈子对他好，可他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小朵没有过多追究这次事件，最重要的是阿海真挚焦急的表情，让小朵觉得实在不忍心责备这个被吓坏的家伙。

　　小朵看了一下手表，12点了！想到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就迟到，小朵坐在病床上开始哭。阿海赶紧跑进来问：“小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小朵只是哭，哭得都说不出话来。“小姑娘，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对我说，你再哭我也要哭啦！”阿海的一句话逗乐了小朵，她笑了。

　　见到小朵笑了，阿海便松了一口气。两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阿海知道了小朵哭的原因。阿海想了想，一跺脚：“没事，我闯的祸，我来承担！”

　　小朵心想：“这人还挺有责任感的。”

　　阿海所说的承担，就是带着小朵到公司里说明情况，赔礼道歉。小朵的领导也没有过多责备，而且还放了她一天假，允许小朵回家休息。

　　到了楼下，小朵拉着阿海蹦啊、跳啊，快乐得像只小鸟。阿海看着小朵快乐的神情，眼睛里泛着亮光。阿海说，他从没见过快乐成这样的人，正是小朵那笑容深深吸引了他。

　　为了感谢阿海，小朵请他吃饭，当然是阿海付钱。一顿饭的时光两人竟然聊了不少，小朵知道阿海今年30岁，在昌吉一家公司做经理，这次到乌鲁木齐来是为了办业务。

　　阿海也是内地一所大学毕业的，和小朵在同一座城市。他俩学的都是文科，天文地理都成了两人共同的话题。小朵对自己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也许自己的另一半就这样出现了。”

　　虽然小朵已经是24岁了，可爱做梦的小女生习惯仍然没有减退。一次次想象中，她把自己和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大男孩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三

　　“他说什么我都信，是不是这就叫‘爱’？”

　　

　　连续一个月，阿海每天都往返于昌吉和乌鲁木齐，每天都会来看看小朵，关心一下她的情况。每到下班时间，小朵也习惯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那辆黑色的别克汽车。

　　看着眼前这个人，小朵渐渐产生了依赖。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聊不完的话题，有看不完的彼此……从阿海的眼睛里，小朵分明看到了浓浓的爱意和深深的怜惜。

　　阿海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表明着对小朵的爱。可一直让小朵不解的是，阿海却从未对自己做出任何表白。

　　小朵一直猜测着：“阿海是想再相处一段时间再做表示？还是因为两个人分居两地，所以他要考虑的事情比较多？”一系列的问号在小朵脑子里打转。最终，小朵决定不给阿海压力，一切顺其自然。

　　直到有一天，阿海依旧像往常一样送小朵回家。月光照在阿海的脸上，轮廓清晰。小朵看得有点呆了，连阿海在一边叫她的名字都没有听到。

　　“怎么了？我是不是很帅？”阿海打趣地问。

　　“嗯，要是我有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小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这却是她的心里话。

　　阿海盯着小朵，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四目相对中，阿海抱住了小朵，眼睛却望向了远方。

　　月光下又多了一对恋人，热恋中的小朵和阿海几乎形影不离。那一段时间，阿海多半的时间都在乌鲁木齐，只有周末才回昌吉。可就仅仅这两天里，两人的电话也从来没断过。

　　小朵和所有恋爱中的女孩一样，尽情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一晃几年过去了，小朵的母亲也认可了阿海这个准女婿。阿海在小朵亲戚的眼中已经是无可置疑的自家人，身边催他们结婚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小朵只是对亲朋好友说，自己和阿海还年轻，并不着急用婚姻把自己绑住。但话是这样说，小朵却也十分好奇，为什么阿海从不提结婚的事情？难道阿海并不想和自己有未来？还是阿海不爱自己了？

　　每当想到这个问题，小朵的心就会不知所措。可阿海却总是以一句简短的话概括所有的理由：“我们现在还分居两地，等我把生意搬到乌鲁木齐，我们就结婚。”

　　阿海的回答让小朵失去了辩驳的机会，这的确是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小朵也曾想过辞掉工作和阿海去昌吉，可她不能扔下妈妈一个人。

　　四

　　“我也曾经怀疑过那女人说的话，可当我再向他确认时，他却没有反驳。”

　　

　　转眼2008年来了，这一年结婚的人仿佛特别多。小朵每个月都要参加婚礼，伴娘也已经做了两次了。女伴们纷纷出嫁，让小朵也考虑起结婚的事情。

　　以前还可以说自己还年轻，暂时不想结婚，可现在自己已经是28岁的人了，如果再用这种理由，也太牵强了。妈妈的身体一天天坏起来，催小朵结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希望能有人照顾女儿是妈妈最大的心愿。

　　一向矜持的小朵在家里想了几天，终于决定向阿海“求婚”。她搜索了自己看过的所有电视剧情节，还在网上搜罗了很多资料，最终设定了一个自认为最顺其自然，但却有一点点俗套的求婚方法。

　　3月的一天，小朵和阿海在家里看电影，碟片是小朵事先选好的《花田喜事》。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片子了。阿海问：“你怎么想起看这个老片子了？”

　　小朵说：“喜剧片，开心一下嘛。”

　　阿海没有追问，只是陪小朵看着。阿海一直是这样，只要小朵想做的事情，都会依着她。电影看到半截，里面的男演员忽然对女演员说：“不然我们也试试结婚怎么样？”

　　小朵就是在等这一句，她抬眼看看阿海，说：“我们也试试结婚好不好？”阿海看了看怀里的小朵，没有说话。

　　沉默持续了5秒钟，小朵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她明显有点慌乱地缓解着尴尬：“试试也不行吗？”说完，继续躲在阿海的怀里看起电影，可眼泪却悄悄地落满了衣襟。

　　让小朵纳闷的事情还在后面，自从那天之后，阿海就再也没有接过小朵的电话。最后手机干脆关机，办公室的电话也变成了空号。小朵的世界里仿佛从未出现过这个人，阿海消失了。

　　小朵找遍了所有可能找到阿海的地方，打遍了所有的电话，没有人知道阿海在哪。“就算不想结婚，也不用消失啊！阿海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小朵反复问着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小朵无聊之余总是望着自己的手机，希望它能响起来。忽然，小朵发现手机里储存着一个陌生的号码。这个电话区号是昌吉的，可自己却没有什么印象。

　　小朵终于想起这个号码是阿海曾经给她拨过的，她兴奋又紧张地回拨过去。“嘟嘟……”

　　“喂？”小朵正准备开口叫阿海，可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不好意思我打错了。”小朵赶紧道歉，正准备挂机却又补充了一句：“请问这是阿海的电话吗？”

　　“是啊，找他有什么事？”女人回答。

　　小朵更诧异了，问：“那你是？”

　　“我是阿海的爱人。”女人干脆地回答，清楚地告诉了小朵她的身份。

　　小朵懵了，电话一直握在手里，任凭女人在电话那头呼叫却不回应。女人也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一下挂断。

　　女人在电话里告诉小朵，自己和阿海已经结婚10年了，有个可爱的孩子，今年上一年级。小朵依旧举着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