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里的小年

□记忆深处
曾学英

　　昨天二姐打来电话，问我今年回不回家过年？她说她已经在准备腊月二十三祭灶的事了。挂了电话我无心做事，脑海里全是小时候母亲带领我们姊妹六个在腊月里祭灶的情景。
    腊月二十三，又称 “小年”，是民间祭灶的日子。一大早起来，我们每个人都被分配了一件事情做，我因为手巧母亲就让我帮她做灶干粮。母亲做的灶干粮其实就是烧饼，只不过是缩小了，比现在的一元硬币大不了多少，香豆子面和着胡麻油卷在里面，黄灿灿，油亮亮，一圈黄的一圈绿的煞是好看，咬一口酥脆甜美，我都记不得我能吃多少个了。母亲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给我讲灶王爷的故事。
    抽空我也跑过去看看大姐二姐扫房，好家伙，家里的物件摆满了院子，父亲抡着几根柳条抽打被褥上的灰尘，再看看父亲两个鼻孔黑得像爬着两条蚯蚓，特别滑稽。“腊月二十三，家家乱拾翻”，这句俗语说的就是家乡腊月打扫卫生的习俗。
    远处不时能传来鸡呀、羊呀的嘶鸣声，那是别人家在杀鸡宰羊，我知道晚上家里就可以吃肉了，因为，不论是谁家宰了羊，都要给每家送一块肉，等自家宰了再回送回去。我家每年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宰羊的，到了那天我家要“破盘”，请村子里的长辈来吃菜喝酒。
    晚上母亲在屋顶的吊板上取下储存了一年的黄豆，把烫过的豆子放进古香古色的瓦盆里，然后蒙上干净的布子，放在热炕上，五六天以后就可以长出长长的、雪白的豆芽儿了，我最喜欢吃的是母亲过年时做的肉炒豆芽粉皮菜，那是我吃过的最有味的菜，至今无法忘怀。
    家乡的腊月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是新鲜的，想起腊月我就像回到了童年。不论我走到哪里，这份感情都牢牢地攀附在我心里最温暖的角落，化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