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现已成为人与人沟通的重要工具。如今的人们,生活离不开手机,工作离不开手机,聊天、说悄悄话更要用手机,既省钱、又隐秘,再附上图片,更是浪漫。在这里,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一个关于手机的故事——《有一说一》的著名主持人严守一,在去电视台主持节目时,把手机忘在了家里,这一个小小的失误却让他的妻子余文娟发现了他与一个陌生女子间的秘密,回想丈夫在电视上笑容满面,回到家却神情恍惚:外边滔滔不絶,对着她却一言不发,妻子似乎明白了一切。妻子就此提出离婚。戏剧学院台词课老师沈雪是严守一的新任女友,两人经过一段快乐时光后,沈雪发现严守一手机的响铃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严守一的手机是放在震铃上,现在改成了震动。这使沈雪产生了猜疑和嫉妒。从此,严守一对手机和日常的谈话再次产生了严重的恐惧。
某出版社的女编辑叫武月和严守一在火车餐车上偶然相遇,严守一无心为出版社写书,但武月穷追不舍。为让武月帮助下岗的前妻余文娟找个工作,严守一答应写书,但从此后,他的生活也变的“恐怖"起来……
本片主人公的遭遇是世界上每一个手机持有者或深或浅都能感受到的。《手机》揭示的虽然是人类内心恐惧的扩散,但它在风格和样式上却充满了喜剧和冷幽默的因素。这种内容和风格的悖反,将加深从生活走向艺术的力度。
电影评论
心里有鬼——《手机》
转载 By 了了(nosense) 2004-1-15 11:43:31
文/时之笛
看过了《手机》的电影和小说以后,我终于可以说。这是一部佳作。而且是冯小刚难得一见的佳作。它讨论的不是一种产品,而是一种状态,一种生活的状态。那就是,心里有鬼。
鬼者,死人之灵也。心中有鬼当然不是说心里惦念着已经死去的人,而是心里有那么点东西,有那么个角落。为什么用鬼来形容呢?因为按照中国传统的世界观,世界是分阴阳的。有属于人的白天,就有属于鬼的黑夜。有属于人的阳光,就有属于鬼的阴影。说到这里,您明白了,所谓的鬼,就是那些不那么阳光的东西,而阳光又是与可见相联系的,要看见,总得有点光亮,而被看见就等于行为的被监督,被传播,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你的行为不那么自由了。你的内心所渴望的东西,比如享乐,性,等等,这些欲望都要被套上道德的枷锁,也就是,众人的压力。而人的本能,总是要追求自己的利益或者说欲望的最大化的。但自己的利益总要跟他人的利益在某一点上取得平衡和妥协,这是人生活在社会的前提,要是每个人都完全按照自己的欲望行动,社会肯定无法运转。但如果给你个机会,让你能享受一点道德之外的,别人得不到的特权,占点便宜,有多少人会拒绝呢?每个人都想尽量的占便宜,而现实和社会总体上是在阻止你占便宜,阻止你占你还想占,这就是鬼产生的基础。
扪心自问,多少人满足于社会给自己的利益分配?多少人100%的赞成一夫一妻制?多少人不想释放一下?多少人不想轻松的飞黄腾达?多少人会拒绝靠接受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亿万富翁亲戚?或者拒绝与一个绝世尤物在没人知道又不用负责的情况下幽会?如果这些问题的回答都是:没有,或者很少的话,那么就要考虑一下,多少人心里没有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即,多少人心里没鬼?
说到这里,我的立场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心里有鬼是人类的基本特征,是人类的本能,是人作为动物的本性与社会发展的现状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与妥协,是人一降生就背在身上的十字架。人心里总是有鬼的,从三皇五帝到莱温斯基克林顿,鬼总是藏在人的心中,伴在人的左右,没有一刻稍离。不过过去,大部分时间鬼与人都相安无事,就像费老说的那样,在农业社会,上京赶考,三年不回,回来说什么都是成立的。而现在就不一样了,世界从天圆地方变成了地球村,千里之外的音讯转眼就呈现在面前,于是鬼就有点尴尬。让鬼尴尬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就是手机。
手机不啻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它虽然不像相对论那样让人类造出了能毁灭自己几十次的武器,也不像蒸汽机那样大大促进了生产力,但它的普及大大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其深刻程度不是一般的发明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从好的方面说,它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史无前例的方便,密切,窃窃私语,绵绵情话,一个短信就温暖到家;工作指示,信息沟通,一个电话就明明白白。省了多少时间,提高了多少效率,足以让以前所有的时代都目瞪口呆。可是仔细想想,就能提出点反面意见:手机等于把世界变成了一个大监狱,手机号就是典狱长发给每个囚徒的号码牌,一个号码对应一个人,而且随身携带,吃喝拉撒不离左右,提审侦查都变得无比方便。手机让你割不断与世界的联系,也就割不断世界对你的监视。你说什么?关机?这招还是先看人再下菜碟的好,没看见严守一什么下场吗?关机?没事你关机干吗?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徒增怀疑罢了。所以,只要你用了,就算是签了卖身契。侯门一入深似海,哪里还由的了你呢?手机的即时性和一对一的特点让所有的僭越和私密行为都面临比过去大几倍的暴露的危险。要抓鬼吗?没有比这更趁手的兵器了。
显然,刘震云抓住了鬼的尴尬,以及把这尴尬百倍放大的增幅器:手机。电影中的手机作为一个中心,或者一个关键更加出彩,严守一得也手机,失也手机,手机既是密约幽会的月下老,又是整得他体无完肤的炸弹,更显出“时代圣物”的王者风范。而小说中交代的更细,却也杂七杂八夹带了许多故事和影射,手机反而显得不那么抢眼了。
在这里还要进行一点说明,我前面论证每个人心里都有鬼,实际上是说心里有鬼的可能性,与心里已经有鬼确实有鬼是有所区别的,但是如果我们都可能心里有鬼的话,那我们凭什么简单的谴责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呢?心里有鬼是捞着了便宜或者想捞便宜而不跟人说,而谴责心里有鬼的,据我观察,差不多都是捞不着便宜的,或者一时没想到还可以捞便宜的,也就是说,亏了,所以心理不平衡。捞不着便宜的是弱者,所以也是道德的最忠实的拥护者,对鬼最不留情面的打击者。尼采说道德是弱者的东西。确实。
我这样说并非谴责道德或者弱者,绝对不是。我的观点是:严守一是真实的,可以理解的。他不过是在追求自己的利益的尽可能的最大化,他做的是每个人都会作都想做在有了一定的地位后都有条件做的。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忍住不做呢?不过他做的伤害了别人。这也构成了他遭谴责的理由。不过,除了谴责,严守和手机留给人的应该更多是感叹和思索。刘震云说这本子是“走心”的,的确。
当然,我不排除心里没鬼的人,人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我又不是上帝,怎能说个周全。真有人,不管是缺心眼也好,品质高也好,经历单纯也好,反正人家君子坦荡荡。这样的人就瞧不出《手机》的意思,比如有人在车上遇见两个妇女,就议论说《手机》拍了些屁,对,就是屁。如果人人都觉得它是屁了,有两种可能,一是伟大的愚民工程终于最后完工,二是世界大同了。谁又能说第二种可能没办法实现呢?阿门。